编篡: 吴美福
吴王馀眜釗是苏博从民间募集而来。这柄剑长57.5,宽4.8厘米,一字窄格,圆首,圆茎带箍,宽斜从,中部起脊,双刃弧曲,有束腰。特别引人注目不光是因为保存相对完好,最为珍奇的是,其上铸有两行铭文,每行三十七八字,共75字,且铭文完好无缺,是目前所见剑类兵器中铭文最多的一柄,可谓是集兵器、礼器于一体的罕见珍品。
这把剑的主人,在历史学家、考古专家等论证下,确是吴王余眛无疑。但到底是余眜(mo)还是余眛(mei)?专家各有说法。北京大学副教授董珊认为,读mo还是mei均可,目前很多人读mei,他觉得读mo也对。但浙江大学教授曹锦炎认为,此字应该读mei,且写法应该以“眛”为准确,“吴地读音应该从‘未’音,所以写为‘眛’,读作mei确凿无误。”
吴王余昧剑身所铸铭文的内容涉及到‘寿梦、余祭、余眜’三位吴王,还有伐麻、伐荆楚、伐越等三场战役的内容,也涉及到吴国王位继承的兄终弟及之制,具有很高的展示研究和文献价值。在苏州博物馆副馆长程义看来,通过铭文与文献的相互印证,可以解决有关古吴国一些存在争议性的问题。
根据吴王余昧剑上的铭文所述,吴王寿梦有四个儿子,分别是诸樊、余祭、余眛和季札,寿梦想传位于季札却又不合礼制,且季札礼让兄长不肯,诸樊继位后立下“兄终弟及”之制,死后传位于二弟余祭,希望最后能传于季札,最终季札也没有当上吴王。这与《史记》中的有关吴王“兄终弟及制”的记载相吻合。
吴王余眛剑铭文的出现,也有望解决余祭与余眛在位的时间问题。在《春秋·左传》中记载,余祭在位四年,余眛在位十七年,《史记》却恰恰与之相反。到底孰是孰非,一直没有明确的结论。有专家说,剑身铭文中的提到的“伐麻”之战,按《春秋》记载,发生在公元前538年,也就是吴王余眛六年,而铭文中明确指出余眛是接到“伐麻”的命令而去征战,可见当时他还不是吴王,尚未继位,所以《春秋》记载有误。专家推论,根据这柄剑和鲁迅路剑都提到的伐麻之战的时间,证明应以《史记》的说法为准,即余祭在位十七年、即公元前547-前531年,余眜在位四年、即公元前530-前527年。
“姑苏”一词千百年一直作为苏州的名号。然而,这个词是怎么来的,却存在诸多谜团。在吴王余眜剑上第一行铭文里出现的“姑雠(chou)”,与当下用苏州话读“姑苏”几乎相同,就被许多研究人员推测是“姑苏”的早期写法。
《吴越春秋》记载,吴王令“能善为钩者,赏百金。”由于国君的重视和自然环境的影响,当时吴越地区的铸剑水平,远远高于中原诸国,出现了许多传奇的铸剑大师与传世名剑。“男儿何不带吴钩”,吴钩是春秋时期流行的一种弯刀,它以青铜铸成,是冷兵器里的典范,充满传奇色彩,后又被历代文人写入诗篇,成为驰骋疆场,励志报国的精神象征。在众多文学作品中,吴国的利器已经超越刀剑本身,上升成为一种骁勇善战、刚毅顽强的精神符号。水军是吴国的王牌,余昧所参加的伐麻、御楚、御越三大战役,浩浩汤汤的长江便是他率领王牌军队奋勇杀敌的主战场。如今,刀光剑影的战场已随着时光的流逝消失殆尽,但苏州博物馆里那柄沧桑宝剑,依旧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英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