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雍后裔东渡九州的故事四

公子忌抵达茂贺浦湖时,是孝昭天皇四年(公元前473年)的元日,按照礼制当行“告朔”和“朝正”之礼。爱方启行已逾数日,当务之急,选正地,简置宗庙,祭祀木主。另择木之修茂者为圣木,立蕺社,驱邪恶。所谓“先君官,告成事”。公子忌和百夫长登临迫间川远处花房高台地,勘察地形。
从后来被称为花房台地的高处俯瞰整个菊鹿盆地,茂贺浦占盆地之央,周长大约为19公里,湖水异常清洌,湖呈斜躺蜥蜴状,正北方向为最窄处,东南方向的湖面最为开阔。虽无震泽水面之阔,以贺茂浦为中心,四周河网并列,稍加开垦,不失为沃野良田,湖被四周茂林葱郁包围,风光旖旎。东边的迫间川流域,地势开阔,枕山面湖,可为耕读传家之处。
又沿菊池河源流逆流而上,在源流附近觅得一株千年巨杉,以巨杉为中心,四周草木葳蕤,错落有致。忌甚是欣喜,当即唤来卜筮人,以断吉凶。卜筮显“夬”五阳,爻辞曰:“苋陆夬夬,中行无咎。”
公子忌遂抽出宝剑,百夫长手握大刀,将附近的杂木草林一并砍断,收拾出几条小道来。以宗庙为中心,分出入口两处,出入口立敢社。社门设计颇有讲究,选粗圆圣木两根伫立,圆木长一寻一肘为宜。两个圆木之上盖笠木,横驾于圆木之上,笠木长一寻半为善。圆木入地深度约一肘,按照祖制,左圆木入地处埋金银少许,酒稻米若干。笠木之上须雕数匹神鸟屹立笠木之上,以载祖宗和神灵降福护佑。笠木正面雕刻9道锯齿沟纹,此9道沟纹藏喻神秘力量驱邪斩恶。圆木旁雕刻男女木偶两具,分立社门两侧。又在木偶附近分插木工刀剑若干,降御邪恶。社门之上,神鸟屹立,护佑四方。这一幕,被当时的原住民目睹,后来的日本社会称它为“鸟居”。
董社建好后,公子忌下令所有人出船行“告庙”大礼。先取出木主,立于巨杉之下,又命公子顺扮成“尸”代替宗主,一行人按左昭右穆并列两排,祭祀神主,祷告太祖降临。乞允在此立宗庙和社,祭祀宗庙神灵。
“告庙”结束之后,公子忌邀请在一旁围观的原住民,行“飨礼”。首先是“献宾之礼”。公子忌让顺和夫人取出福船之中美酒,向围观的各位一一献酒,起初,大家惊愕迟疑,不敢向前,但见为首的长老用手指浅抿一口,顿时舒展眉颜,竞相酌试,就这样,众人食脯醢(干肉片和肉酱),饮美酒。其乐融融,后又竞翩翩起舞,公子忌的夫人又令侍女两人升歌合乐,热络非凡,气氛融洽。
众人不断地举爵饮酒,醉而后止。和着陪奏和歌唱,一直持续到是日傍晚,尽欢而止。这大概是弥生时代最早的“乡饮酒礼”。
接下来的故事,就没有那么顺遂了。
公子忌到达的菊池盆地,属于当时狗奴国的势力范围,狗奴国是熊襲部落建立的政权,势力范围遍及当时的九州南部大部分区域。
飨礼的次日,公子忌决定带着儿子顺一起前往熊襲部落首长的驻地,拜会这位传说中凶狠矫健的熊襲王。

仲雍后裔东渡九州的故事四


弥生时代原住民的房屋
由参加飨礼的长老带路,到了熊襲王驻地,公子忌命百夫长用绳索牢牢缚住其双手,又命夫人从宝匣中取出白玉圆壁一枚,公子忌面缚衔璧,直奔襲王处。入熊袭帐下,公子忌和以及夫人双腿跪拜,熊王见到面缚衔璧的公子忌,禁不住上下打量起公子忌来,虽莲头散发,身裹玄纤缟裳,神采奕奕,不失风流倜傥。熊襲王起身,接受跪拜。公子忌连忙命顺取出口衔玉璧,置于地上。熊襲王命侍从收下玉壁,公子忌这才起身再次叩拜。
“尔等从何而来?所为何事?”熊襲王一脸狐疑问道。
“我等从卫国至此,今日面缚衔璧,欲委质之礼,乞赐居地,当效忠大王。”只见熊襲王微微颔首,令其免礼。不久,有侍从来报,大王离席而去。
公子忌和顺这才舒心下来,总算是居有定邦,邦有定土。于是一行人折返回大船。
当日夜,熊襲王密令侍从派人随时监视忌和顺等一行的动向,有任何逾矩举动须速速禀报。
随着公子忌的到来,种植水稻,孵化蚕种,丝织、染布、刺绣,竹木漆器等农耕技术在菊池河流域得到迅速发展和推广。
几十年后,公子忌这一支和当地土著人融合发展、互相通婚、开枝散叶,成为菊池河流域核心的大家族。
公子忌到临终也没有机会再次踏上故土,亡国之殇、家族之恨日日夜夜萦绕在梦中,复国之梦是他一生的遗憾。姬氏(吴)族人也因这种复杂的家国情怀脉脉永续,生生不息。
公元1467年,日本发生应仁之乱,在明朝江南求学六年的一代学人、萨南学派的祖师桂庵寓居九州的菊池,他吟诗作赋,对江南的苏州、杭州念念不忘。而更巧合的是,桂庵寓居菊池的地方竟然是“姑苏”之名。往事久远,具体位置已不可考,有汉诗为证。来到菊池的姬氏先人怀念故土,在异国他乡依然眷恋姑苏明月。
其一
江亭秋色白鸥前,归客诗吟小船棹,千里南国焉能忘,姑苏台上月明天。
其二
姑苏寓地白云边,吟断春花秋月天。
公子忌在菊池居住不过几十年,到了顺的时候已北上迁徙至北部九州,姑苏城和吴地是他们的记忆。这种刻骨铭心的思乡之情也永远扎根在他们生活过的菊池河流域。
终生著书立说宣扬“倭人是泰伯之后”的中岩圆月也有一首著名的汉诗《思乡》,此诗是这位“五山时代”的文学开山祖师寓居元朝江南时所作。
思乡
东望故乡青海远,十春闲却旧园花。可怜蝶梦无凭仗,飞遍江山不到家。
公子忌的梦魂也许会化为梦蝶,在无尽的遗憾和忧郁之中将历史的重任交给了顺,顺将会继承他的遗志和嘱托开启一个姬氏(吴)宗族在日本的新时代。
中网传媒副总编辑吴美福编辑
2023.5.20日

仲雍后裔东渡九州的故事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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